翠翠被临时安排住在急诊病房,癌症晚期病人,除了止痛,输营养液之外,在医院待着也没啥用。
吴炜知道事情经过之后,对着父亲就是一顿臭骂,质问道:“到底为什么?几十年的夫妻,我妈都成了这样,她还能活几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摧残她?”
吴大军自知理亏,黑着脸不说话,拿起烟盒出去抽烟了!
吴炜气得在病房外来回踱步,这时翠翠虚弱地唤他:“儿子,别跟你爸置气了,他也不容易。”
吴炜眼眶泛红,走到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妈,您都这样了还替他着想。您就安心养病,别管他了。”
吴大军抽完烟回来,看到翠翠面无血色,一脸的痛苦样。犹豫了下,凑到病床跟前嗫嚅着说:“是我不对,你,你好点了吗?”
翠翠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吴炜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格格一直待在急诊室外,她没敢进去。怕婆婆看见她激动。
第二天,翠翠搬到了临终关怀门诊。
还是吴三妹陪在身边陪护,吴炜每天下班过来看看。吴大军偶尔也会来,只是大多时候默默坐在角落。
翠翠病情越来越重,她拉着吴炜和吴大军的手,虚弱地说:“你们爷俩……别闹了……我想回家......”
吴炜和吴大军眼眶都湿了,两人相视,吴大军重重地点了点头,吴炜也缓和了神色。父子俩紧紧的握着翠翠的手。
格格这边忙着收拾整理家属院的房子,翠翠最后的愿望:要在家里走。
大平层虽然是一梯一户,房子也宽敞,但不适合办丧事儿,邻居们还不得来砸场。前些日子,有家老人在家去世,殡仪馆来拉人,要用电梯。一帮邻居堵住电梯不让用,逼着老人儿子,背着老人遗体从楼梯走下去的。
家属院住的都是吴大军曾经的同事们,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关系,谁家有个事,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儿,都能互相帮衬着。
一切收拾妥当,格格又忙着给婆婆定制寿衣,翠翠爱美,有自己的要求。
她不穿老年人的那种常规款,要自己选面料,选颜色、选款式。要求裁缝根据她的身材来定制。
总共七件套,里衬,中衣,面料:要求百分百桑蚕丝,外套要求是丝绸。枕头被褥,帽子、鞋袜、包包配饰都要配套。
翠翠的对寿衣的要求,不管是裁剪还是缝制,都考验师傅的手艺。
格格跑了好几家定制寿衣的裁缝店,才找到愿意接这单的店铺。这家店是老牌子,有技术精湛的老师傅,就是价钱贵了点儿,工费甚至比面料还贵。
但物有所值,师傅都是按照翠翠的要求精心裁剪,全部手工缝制。在等待寿衣的日子里,翠翠的状况愈发不好,时常陷入昏迷,每次醒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吴炜在咨询医生意见后,决定带着母亲回家。翠翠的亲人们早都等在家里,等着送她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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