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看着她泪痕交错的脸。
“怎么安远侯府的人,见了我,都要行此大礼?”
柳莺莺的哭声一滞,又哭得更大声。
“云舟他一蹶不振,整日酗酒,谁劝都不听!”
“他心里有你,只有你能劝他!求求你,去看看他吧!”
我端起手边的茶盏,指腹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让我去?”
“一个有夫之妇,去劝慰前未婚夫。”
“柳莺莺,你想让我死,还是想让陆云舟死?”
她脸色煞白,猛地抬头看我,嘴唇哆嗦。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重重放下茶杯,吓得柳莺莺浑身一颤。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是为你变成这样的。”
“跑到我的府上,哭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你若有本事,就让他为你振作。若没本事……”
我盯着她,一字一顿。
“就别来脏我的地。”
柳莺莺眼中的哀求消失,满脸怨毒。
“宋知夏,你别太得意!”
她从地上爬起身,声音尖利。
“你不过是个被云舟抛弃的女人!他只是一时糊涂,他不会回头的!”
“哦?”
我笑了。
“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是圣上亲封的世子妃,悬镜司掌镜使明媒正娶的正妻。”
“而你,所谓的挚爱,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
“只能跪在这里,求我去见你的男人。”
我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柳莺莺。”
“你告诉我。”
“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可悲?”
“你!”
她气到发抖,抬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
“扔出去。”
我冷声吩咐。
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立刻上前,根本不给柳莺莺反应的机会。
一左一右架起她的胳膊,拖死狗一般将她拖出前厅,扔出大门。
将她的咒骂声,全关在门外。
夜里,顾晏辞回府了。
我将白天的事告诉他。
他听完,发出一声冷嗤。
“这群蠢货坐不住了,看来,鱼上钩了。”
他递给我一份新的密报,上面盖着悬镜司的火漆。
“北境军中有人不安分了。”
“说你受了委屈,陆云舟蒙了羞,要为他讨个公道。”
“陆云舟知情吗?”
“一个酒鬼,能知什么情。”
顾晏辞眼中寒光闪动
“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废物罢了。”
“他们自以为隐秘,却不知悬镜司的眼睛,早就盯着他们了。”
我看着他。
“你要将计就计。”
顾晏辞嘴角的弧度加深,那双桃花眼里满是算计和掌控。
“夫人。”
“好戏,开场了。”
9
三日后,早朝。
金銮殿上,气氛肃杀。
以安远侯为首的一众北境将领,率先发难。
他们联名上奏,声泪俱下。
弹劾顾晏辞品行不端,身为悬镜司掌镜使,却强抢功臣之妻。
致使北境军心动荡,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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