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手里的碗“哐当”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毒……是她?定是她!我就说她平日里对娃笑得和善,背地里……”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掉,抓住相婉的胳膊,“姑娘,求你救救娃!那毒……还能解不?”
老木在一旁叹着气,拍了拍大娘的背:“先别急,娃这不是退了点烧吗?相婉姑娘既看出来了,定有法子。”
串子攥着拳头:“哪来的黑心肝!对奶娃子下毒,要是让我逮着,非揍得他记地找牙!”麻子跟着点头,“就是!太不是东西了!”
小六蹲下身帮大娘捡碎碗片,抬头冲相婉眨眨眼,语气却正经了些:“能解不?要是缺药材,我让串子麻子这就去寻。”
相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再理了理衣袖:“不用,毒解了。”
大娘“扑通”一声就跪下,眼泪混着脸上的泥往下淌,磕头磕得“咚咚”响,“菩萨!你真是活菩萨啊!我娃……我娃这就好了?谢谢你!谢谢你啊!”说着猛地抬头,眼里淬了火似的,“那毒妇!我饶不了她!”
老木赶紧上前扶她,“快起来快起来,娃刚好转,得赶紧带回家歇着。相婉姑娘既说了毒解了,就没事了。”
串子撸起袖子:“大娘,要是那恶婆子再敢作妖,你跟我们说!我和麻子去替你揍她!”麻子在一旁使劲点头,“对!让她知道咱清水镇不是好欺负的!”
小六蹲在相婉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笑:“行啊你,不仅会揍人,还会解毒。看来我这医馆,真是捡到宝了。”又朝大娘扬声,“快带娃回去吧,让娃多喝点米汤,养两天就利索了。”
相婉摩挲着指尖残余的灵力,微微皱眉:“你话怎么这么多?”
小六:“因为我怕寂寞,唉,相婉,你有兄弟姐妹吗?你说你,哪哪都好,就是不爱说话,你不觉得憋得慌吗?我跟你说……”
没等小六说完,已然起身离开。
脚步顿了顿,缓缓朝后山看去——那是辰荣义军驻守地主军营,相柳在那儿……
“有个哥哥……还有个义父。”相婉的声音极轻,却也是难得的温柔,嘴角扬起一丝连自已都没发现的笑意,夕阳的光照在她脸上,布上一层暖意。
小六顺着相婉的目光看去:“那是你家?”
老木已经让好了晚饭,大声喊着:“吃饭咯——”
麻子和串子早已坐好,冲着这边招手:“六哥,相婉姑娘,快来吃饭啊!”
相婉没有回答小六的问题,只是转身朝院里走去。
霞光撒在她身上,明明是温暖的,明明是通一缕霞光,明明刚才还是柔和的,此时却透着一股凄凉与惆怅,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涌上她的心头,可面上不显,仿佛这样的酸涩早已习惯。
或许那算是吧。
小六:“有故事啊,相婉。”笑了笑,朝院子里走:“唉,串子,你给我留点啊!”
不知是淡漠,还是不再期待,或是太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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