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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第1页）
萧珏的尸体在浣衣局杂房中被发现的消息，像一枚投入死水的石子。
发现他的老宫女吓得魂飞魄散，消息则迅速报给了祝云窈。
她听闻后，沉默了许久。
没有震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追问细节。
她只是疲惫地挥退了所有人，独自在殿内坐了一整夜。
翌日，一道旨意传出：
“叶氏，旧伤复发，已于静养中薨逝，丧仪从简，宫中勿议。”
这道旨意，轻描淡写地抹去了萧珏真正的死因和所有的蹊跷。
她默许了我的“处置”。
但她不再提起我，也不再提起任何与过往相关的人和事，只是将自己封闭在养心殿的一方天地里。
在一个深秋的午后，祝云窈强撑病体，秘密召见了我。
地点不在养心殿，而在宫中一处可以望见远处层林尽染的山丘的凉亭。
她坐在石凳上，裹着厚厚的裘氅，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是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与沉寂。
我站在她对面，一身素净青衣，未施粉黛，神色平静。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石桌，却仿佛隔着一整个无法逾越的过往。
内侍远远守着，听不见我们的谈话。
“你赢了，临渊。”
她率先开口，声音沙哑而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疲惫。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孤……
她带着一丝自嘲，“留不住你……”
“妻主从未真正想留住我，”我淡淡纠正，“你只是想困住我。”
祝云窈哽住，眼底掠过一丝痛色，却没有反驳。
她沉默了良久，目光投向远处漫山的红叶，缓缓道：
“北境……需要谢家军长期镇守。”
我心中一动，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将北境的兵权，彻底、名正言顺地交给父亲，以此作为交换。
“孤会下旨，”她继续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慕氏临渊，于宫变之中，护驾身负重伤，忧思过度，药石无灵，特恩准其离宫。”
“前往行宫静养，非诏不得返，供给按长公主制。”
她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远离宫廷的身份和去处。
不是废后，不是罪人，而是一个需要长期静养的病人。
这无疑是对外最能保全皇家和谢家颜面的说法。
“至于你……”
她顿了顿，目光终于从远处收回，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有释然，有遗憾，有深深的疲惫，却唯独没有了疯狂与执念，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京城。也别再让孤……听到你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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