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二天清晨,姜妩是在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中醒来的。
那味道温暖而踏实,带着家的烟火气,与她多年来习惯的外卖或佣人准备的精致早餐截然不同。她有些恍惚地起身,循着香味来到了厨房门口。
然后,她不禁怔住了。
宽敞明亮的厨房里,陆放背对着她,正站在灶台前。他脱去了笔挺的西装,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羊绒衫,身姿依旧挺拔,但平添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他动作不算特别娴熟,却异常专注,平底锅里煎着的太阳蛋边缘焦黄酥脆,旁边的吐司机恰到好处地弹出烤好的面包片。
这一幕,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层层涟漪。
姜妩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有些挪不动步子。
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特意为她做过一顿早饭。和陆砚在一起的那三年,他最多也只是在她说饿了时,拿起手机给她点个外卖,从没亲手为她做过早餐。
此刻,在这个她带着复仇目的嫁入的“家”的清晨,这种久违的、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她心头莫名发酸,一种类似“有家了”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
“打算看到什么时候?”陆放没有回头,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还不进来帮忙端菜出去?”
姜妩猛地回神,她走进厨房,默默地将烤好的吐司和煎蛋端到餐厅的桌上。
餐桌上还摆着温好的牛奶和鲜榨果汁,简单,却充满了用心。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吃着早餐。气氛有些微妙,既不亲密,也不尴尬。
姜妩拿起牛奶杯,抿了一口,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她以前虽然没见过陆放,可是听说过他是个超级工作狂,十点钟,这个时间点他通常已经在办公室了。
陆放抬眼看她,唇角似乎微微弯了一下:“我在度蜜月。”
“度蜜月?”姜妩一愣。
“嗯,”陆放语气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这一整个月,我都不去公司,所有事务已经安排好了。”
姜妩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耳根微微发热。直到此刻,听到“蜜月”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她才后知后觉地、真切地有了自己已经“结婚”了的实感。
她低下头,掩饰住那一丝突如其来的窘迫,轻轻“哦”了一声。
吃过饭,陆放一边收拾餐具,一边很自然地问她:“蜜月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姜妩摇了摇头,“没有,你安排吧。”
陆放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
晚上,陆放带姜妩去了一家需要提前数月预定的顶楼餐厅,环境优雅静谧,可以将城市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
他似乎在试图履行他所说的“多点相处机会”,举止体贴周到,但又不会太过亲近,让她感到不适。
就在他们走到餐厅门口,侍者恭敬地为他们拉开沉重的玻璃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兀地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是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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